北奧塞提的脅持人質事件以特種部隊的攻堅暫時結束。
這次事件是兩年前莫斯科事件的翻版:一,劫匪抱必死決心也不在意被劫者包括嬰幼兒的身心狀態;二,安全單位在第一時間無法掌握劫匪的確定身份;三,劫匪會指定特定人士進行對話,並釋放訊息擾亂安全單位的作業程序;四,談判無效,以強攻結束整個過程,並付出龐大人命代價。
談判無效的問題反映出,俄國安全單位面對的是與第一代游擊隊不同的對手。
美國在阿富汗軍事行動的後果之一,就是讓世界各地的所謂恐怖組織開始出現合流與重組。觀察國際恐怖活動時,會發現國際上突然出現一些不知從那冒出來的恐怖組織。這些組織規模不大,成員數少,靈活度高,目標與意識形態一致,不相統屬,具高度自主性,呈無巢狀態。最重要的是,成員身份多元化,不是由單一族群或是同一國籍者構成。成員彼此間透過戰場的移轉,進行資訊、經驗和技術的交流。這些特性,讓結構龐大的國家機器耗費非常大的資源,卻無法有效預防而必須不斷的補網。
車臣游擊隊的第二代成員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培養出來。一般形容這批新成員,是把戰爭當作學校,再到與蓋達有關的營地繼續深造。再加上這些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大多在1994年車臣戰爭開始時就失去親人,復仇心異常強烈,要訓練成死士的困難度並不高。這種情況,讓俄方以往累積的經驗與作業程序幾乎失去作用,在與這些游擊隊死士找不到對話空間的壓力下,而被迫用無辜人命攤牌。
無論這些游擊隊死士的最終訴求為何,其階段性的目的相當清楚:要在俄國社會中造成恐懼的氣氛,進而使百姓懷疑國家的運作能力與政策的正當性。因此,俄羅斯在短期內不會對車臣游擊隊放棄強硬手段,反而是要強化俄國社會須有面對一場馬拉松式心理戰的準備。就長期來看,車臣戰爭既然成為國際反恐行動中的一環,則未來,車臣問題國際化將是一個不能迴避的趨勢。俄羅斯與喬治亞雙邊關係這些年的低盪影響了俄羅斯對車臣游擊隊的打擊成效,即是一例。
任何一個面對恐怖威脅的社會除了要防制事件的發生外,也應了解,不能為了防制恐怖活動或是維護國家安全,而對特別身份的族群進行人權的侵害。也不能以此為理由無限擴大國家機器的權力。在這種沒有前後方分別的戰爭中,理性與人權如果被恐懼與憎恨所淹沒,才是最大的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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