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魯木齊日記23

2011/12/16  週五    白天---6度   晴/雪

早上把國際關係學報要登文章的東西處理一下,一下子就到快兩點,Malik還沒打電話來,我撥過去,原來早上在開黨支會議囉,約好下午四點半.

中午去「關氏牛骨頭」,進了9號包廂,不久一個小個子進來,問說,有甚麼吃的?（看樣子是第一次來吃）.我說,有菜單.他看的時候,老闆近來問,吃甚麼?我說就malai的.旁邊人說,我也一樣,來一個吧.女孩進來送了一壺熱茶.他幫我倒了一碗.我幫他拿了一把小刀和碟子,他一愣,要自己切啊?我說,是啊.老闆端兩個盆子進來的時候他的反應和我第一次一樣,這麼大盆,怎麼吃啊?我和老闆立刻說,沒事,是骨頭.

一邊吃,一邊聊起來.姓唐,湖南人.說還記得小時候家裏有人從台灣回去探親,整個村子都出來迎接,好像多有錢的樣子,結果也還不都是要過日子,生活賺錢,也沒甚麼,是吧.現在在這邊搞投資,先在阿克蘇租了300畝地,準備種蘋果,大棗.我說,阿克蘇的蘋果有名.然後,又在新疆投資挖煤,合同簽三年.來這邊一個多月,租了個房子.今天開車經過這裡,突然車壞了,在等修車,就在附近找吃的,就繞到這裡.

邊吃邊聊,談了一些他自己的經歷與觀察.他的週邊十個維族有九個維族除了會說點漢語外,漢字都不會看,如果有點文化就升的很快（這倒是真的.在這邊,不僅是漢人聽不懂維族講話,維人也聽不懂漢人講話,這個最麻煩.）

他在阿克蘇租了300畝地,一片黃土,租期20年,政府還每畝補貼200元,這等好事,問維族人怎不做?維族人都說,這不做,你們錢拿來就好.新疆自己有資源,怎會沒錢,還要讓外人做?就是讓別人在前面作,賺錢了,收錢（會做生意?）.現在學校也教漢語,但是,是不強迫的,採自願.老師也不勉強（效果不會好吧）.

新疆地下都是資源啊,據說,湖南要募四萬人到新疆工作,條件是要定居新疆.但是在這邊的住房會先安排準備好（所以十年後??）.吃完飯臨走時,說,你27號離開,還有10天,有時間可以跟他去一趟托克遜,早上去,晚上回來,晚上決待不了,那裏工地只有幾張帳篷。

今天上課問了一些關於本地塔塔爾人過сабантуй的事情,據Malik說,新疆塔塔爾族過сабантуй大致是從1989年後開始,到1996年就正式成為常態.比較傳統的是在塔城,舉凡摔角(чалышем), 爬竿(әтәшалув),咬蛋跑(кашектакүге чишләп),麻袋走(тагаркиеп йюгулу),碎花盆(таштәк увату),都有.舉行的程序是從烏魯木齊,然後塔城(Чурчек),到伊犁(Кулджа),最後到奇台.塔城和奇台的塔塔爾人和哈薩克人關係近,主要是作農牧,烏魯木齊和伊犁則是維吾爾比較近,商人,幹部,教師,醫生比較多.他自己是第四代,前幾輩在1835年從喀山遷來,現在還有親戚在喀山.

路上一個肉攤子最左邊掛著半隻牛,中間是羊肉,最右邊是半隻狗.牛和狗的腳還留下毛皮,所以很清楚,尤其狗是由正中對半剖開.旁邊走來走去好幾個回民,也沒甚麼反應.就像在新疆特產店看到用胡楊木雕的佛像,有些人,或者是人類學家,某種程度上過於自我中心了.

本想照張像,但是,想想又不是奇聞異事,就罷了.倒是隔壁沒多遠,幾個人在和攤販討價還價,湊近一看,是夾皮毛的背心,一件130塊.一問,狗皮.我問,是甚麼狗啊?就一般狗,搓著毛皮,說,你看,很暖和.